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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一把好年纪里熠熠生辉,是初生而代代不息的光源

【弘杨】墙头马上(民国 BE)

*刀子预警 BE预警

*民国背景 时间线模糊处理 考据免点

*黄子和高杨的表字都在正文有解释,如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可以问我,但要是ky就别管我删评拉黑一条龙了

*不管是当年的北平还是现在的美声推广 “虽千万人,吾辈往矣”

*国际三禁 尤禁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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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的冬天,山海关沦陷的消息传到北边,为本就严寒的冬日又添一场鹅毛大雪。

黄子弘凡是踏着疏星夜色来的,边走边脱了肩上的披风,抖落一身雪花。

戏园子的熟客都知道,二楼左数的第三间雅座是云家小少爷定下的,便是偶尔他没来,旁人也都不会去坐。

黄小少爷今日来的晚了些,戏已开场,偏生唱的又是他最爱的《墙头马上》,戏园子的钱老板点头哈腰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生怕这黄小少爷眉眼一抬就要叫重唱。

外头那么多票友,解释起来也不甚轻松。

黄子弘凡撩开珠帘翠幕,四角云桌上一壶新沏的碧螺春,茶汤透亮,氤氲着茶香,旁边那盏用过的白瓷杯里还残了些冷茶。

他回头问:“阿昜已经来过了?”

钱老板抬手拭了拭额角的汗珠,赔着笑脸:“是啊,高少爷来的早一些。”

王家的大少爷高杨,表字阿昜,取杨之音,取阳之意。

黄子弘凡细着耳朵去听了两句台上旦角的唱腔,突然笑了,拍手叫了一句:“好!”

小厮挥了挥手,示意钱老板赶紧走,钱老板贴心的嘱咐人重新沏一壶黄子弘凡爱喝的大红袍,继而赔着笑脸退了出去。

黄子弘凡虽然爱来听戏,但也少有像今日这般完完整整听整场的,正当底下大堂里三五议论时,另一位戏园子的熟客,也进了二楼左数第三间雅座。

一身珠白色的长衫,眉眼精致,高挺的鼻梁下是樱色的薄唇,手指白皙修长好看的紧。

“今日怎么还想起上台了?”黄子弘凡把重沏的碧螺春递给来人。

高杨笑,眼尾翘起,伸手接了茶,嗓音温柔动听:“一时起兴罢了,不觉竟唱完了整场。”

咂了一小口茶,他抬眼去看黄子弘凡,不在意似的问:“元元你今日突然邀我来看戏,可是有事?”

黄子弘凡把玩着手上一盏成窑的杯子,紧抿着唇未曾搭话。

高杨随意捻了一块儿芙蓉糕,一口就吞了一半,嘴里含含糊糊的打趣:“你七岁那年你家后院走水险些烧着了你,后来你祖母去灵济寺求签,大师说你命中犯尾宿,给你赠了表字元元,你却不喜只说太过孩子气,每次有人喊你元元你便气的要跳脚,今天怎么……”

“阿昜,我要订婚了。”黄子弘凡低垂着眼睑,不辨喜怒。

高杨手中还剩的半块芙蓉糕正要往嘴里送,冷不丁落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今日这糕做的软了些……”他胡乱笑着,弯腰下去要捡。

“留着等下人收拾吧。”黄子弘凡平静的说。

“好。”高杨轻声答应。

然后他把下巴搁在自己膝头,缓缓的收回手臂圈住自己的腿,轻声问:“哪家的小姐?”

“王家。”

“哪个王家?”

“你四妹。”

“你可欢喜?”

“这并不重要。”

高杨侧着头,恰好入眼黄子弘凡紧绷的下颚线,小小少年不知何时已然长成凌厉之气,他却还只当他是那个整日里无所事事、耽于玩乐的富家子。

“我四妹性子温顺,精通乐理诗书,配你也是当得起的。”他眼里滚下一颗热泪,在衣裳上洇出一团深色,强忍着说了这一句,拔腿跑了。

“高少爷这是又同黄少爷拌嘴了?怎么跑的这样快,黄少爷也不追追?”戏散场了,特意上楼来问候黄子弘凡的钱老板同走廊站着的小厮小心打听。

小厮摇摇头:“若说拌嘴,我们少爷便是同家里头长辈或哥哥们争破天,到了阿昜少爷这里就马上乖的跟吃饱了肉骨头的大黄狗似的,哪儿舍得同他拌嘴呢?”

黄子弘凡没动,只是抬手捂住了眼睛。

很多年后,高杨独自生活在异国他乡,见了太多的人世离别才知道,当你离开的时候,倘若身后的那个人没有追上来,多半是因为他哭了。

  

***

  

云家和王家是百年的世交,黄子弘凡和高杨年纪相仿,只是黄子弘凡性子混,总惹家里长辈生气,高杨就是他耳朵边儿上那个听的都起了茧子的“别人家的小孩”。

他玩泥巴时,阿云嘎愁:“听说晰哥家的小高杨已经开始启蒙了?”

他捉蛐蛐儿时,阿云嘎愁:“听说晰哥家的小高杨已经开始自己描红了?”

等他开始有点意识爬郑云龙的书桌时,阿云嘎还在愁:“听说晰哥家的小高杨已经开始学《论语》了?”

正在给学生批作业的郑云龙被他吵的不耐烦了,把笔往桌上一拍,“那你把黄儿送到他家去学不就是了?!”

王家是诗书世家,家里的孩子都自小就在家学念书,虽是打小知道彼此的关系,但黄子弘凡真真切切头一回见高杨,却是被阿云嘎绑着送到了王家的学堂。

他又哭又闹撒泼打滚的要回去,高杨就坐在自己的桌案上一只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他,看的干嚎了半天眼睛都没红一下的黄子弘凡臊的耳尖发烫。

小黄子弘凡抽抽搭搭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高杨突然冲他弯了弯眼睛,白团子浴在晨日里一笑便发起光来,好看的很。

但黄子弘凡只当他在嘲讽自己,当下就鼓起腮帮子恨不得将脸抹下来揣进兜里。

后来大点儿了,黄子弘凡自觉是要面子的,第一天来学堂算是他活了这些年最丢人的时候,偏偏被高杨看了个完完整整,总让他觉得一口气憋着不舒服,时不时就要欺负欺负高杨。

或是把他的钢笔扔到水池里,或是将先生留的课业藏起来,或是捉些小虫子往他的书包里塞,但总也不见高杨生气,无趣的很,十多岁了他也就不做这些事了。

 

元宵花灯节,两家相约赏灯,王家大小姐领了一群孩子上街,长姐自己玩的开心一时忘了高杨,他自小身体不算十分好,家里也没有习武的惯例,故而长到十多岁时仍未抽条,还是小小的一只, 一个不妨就被汹涌的人潮挤散了。

一群孩子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回家告诉大人,王家大小姐站在街上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就晓得哭!难不成你还能把高杨哭回来么?!”

黄子弘凡咬咬牙,自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去找。

找到高杨的时候,他正仰头站在一个猜灯谜的铺子前,手里捧着许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高杨高杨高杨!”黄子弘凡跑过去,力气一时没收住,撞的高杨怀中的东西洒了满地。

“啊……对不起。”黄子弘凡朝他吐了吐舌头。

高杨蹲下身去,一边捡东西一边说:“对不起有用吗,还不帮我一起捡?”

“好好好。”黄子弘凡连声应着,急忙蹲下去要和他一起捡。

偏偏高杨这个时候抬头,两个额头碰在一起,响声清脆,高杨倒吸一口冷气,黄子弘凡也捂着自己的额头“哎哟哎哟”直叫唤。

两个小少年疼完了,眼神一瞟无意撞上了,同时笑起来,过往的那些便就此揭过。

黄子弘凡总觉得,一定是那一日的花灯太漂亮,护城河的波光粼粼照着高杨的侧颜,睫毛扑闪着在他的下眼睑投下一篇弧度圆润的阴影,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心动。

 

此后便算是和好了。

“咱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高杨眨眨眼睛,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似的。

“没有没有。”黄子弘凡赶紧笑嘻嘻的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食盒,“我大龙爸做的饺子,我专门给你带的。”

“好吃吗?”高杨有些迟疑。

他从来没听家里长辈提过清华园教艺术的郑云龙教授还会做饭。

“很好吃的!”黄子弘凡两个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又把食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尝尝嘛,尝尝。”

后果当然就是两个人被先生赶到教室外罚站,还要回去抄书。

黄子弘凡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不起啊高杨,害你跟我一起受罚。”

窗内有墨香阵阵飘出来,阳光静谧的落在墙角,蔷薇正浓郁,高杨眯起眼睛朝他笑:“阿黄你看,微风正好,阳光不燥,其实就这样一直站着也很好,不是么?”

 

十六岁打学堂毕业,同窗十几个约着去爬山踏青,高杨平时就畏寒不愿意动,走着走着掉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黄子弘凡走在最前头,回头一看又不见了高杨,吼了一嗓子,问走在后头的几个女同学:“阿昜呢?”

“元元你管他做什么,你从前不是最讨厌他了吗?”以前和他一起欺负惯了高杨的几个少年笑着说。

黄子弘凡指着少年的鼻子大骂:“谁准你喊我元元的?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元元!反正我话撂这儿了,今天找不到,谁也别回去!”

大家都不敢惹黄小少爷,只能分散开四处去找高杨。

这一次黄子弘凡是在一颗老梨树下找到的高杨,他仰头看着躺在树干上的人,笑道:“你下次再出门,不如我带跟绳子把你拴在我腰上吧,免得你丢一次又丢一次。”

高杨双手枕在脑后,说话间仿佛带了些许梨花的清浅香气:“我懒得走了,就想在这里等你们。”

“下来吧,我接着你。”眉清目秀的少年笑起来的模样很是清俊,往树下站了两步朝他张开手臂。

高杨极少同他矫情些什么,翻身从树上轻轻一跃,就刚好落进他的怀里,带了满树白色的梨花瓣簌簌飘下,覆了两人青丝,恍若白头。

恰到好处,一场年少的欢喜。

 

***

 

高杨那日从戏园子跑回家,王晰正在堂屋等着他,递给他一张半月后开往伦敦的船票。

“你不是一直想去海外留学吗,我已经给你买好了船票,等你四妹和黄子的婚礼过了,你就去吧。”王晰的语气里是深深的沉重。

高杨看着鬓发已经白的差不多的父亲,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挺拔如山的父亲,这些年独自在战争飘摇里苦苦支撑着偌大一个家族,自己……自己却每天只是守着一点小儿女的痴缠不肯放手。

他伸手接了船票,低头应:“好。”

“阿昜,”王晰站起来拍了拍他肩,“你是家里最年长的男孩儿,总有要担的责任,往后你长姐幼妹还要靠你扶持……”

“爹,我都明白。”他还是垂着头,一时眼眶发涨,却又说不出什么话。

“阿昜,爹永远都不会祝你一帆风顺,但是爹希望你能乘风破浪。”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你永远是我的孩子。

 

隔了许久,周深从外头进来,一身藏青的袍子有些旧了,他走到阶前站住,眉眼之间俱是疲色。

“余笛先生今日已送子棋去参军了。”

“他想明白了?”王晰低声问。

“也许吧。”周深苦笑,“不过又还有什么办法呢?”

高杨知道龚子棋,从前也在他家学堂来听过课,长了一张地/痞的脸,却是最义气不过的一个人。

后来他家里给他找了个教洋文的老师,他便不来学堂听课了。

他们都见过他那小老师,从江浙来的,总穿一身教会的黑色学生制服,颧骨上一颗痣格外好认,写一手漂亮的小楷,洋文也确实学的好,连清华园里教物理的几个教授都喜欢找他帮着翻译教案。

龚子棋时常同人打架,大家伙儿也都习惯了,只是他的小老师来了之后住在他家客卧里,头次见他一挑三还以为被人欺负了,气鼓鼓的拿着扫把给人赶出了院子。

后头张超没眼色,同龚子棋说起这个小老师,说人个儿矮(跟他们几个比起来)腿短五五开,龚子棋只慢悠悠的咂了一口酒,道:“短一点好,我这个人,特别护短。”

通透如高杨,瞬时就洞悉了他的心思。

却万万没想到,前几天街上暴乱,正遇上龚子棋从外头吃了饭回去,他开/枪/打/死/了一名巡捕,为了保住性命,余笛先生只好花了钱通了关系送他去参军。

虽然早知他于疆场有远大抱负,也猜测他家里不见得会同意,却没料到他用这样决绝的办法换来一次机会,竟是半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也没给他的小老师留。

 

等到了夜里,高杨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带了一小壶梨花白爬上后院的墙头。

天边一弯残月,月下有个人骑着白马缓缓走来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猜你就在这儿。”黄子弘凡勒了缰绳立在墙下。

高杨的眉眼在月光下越发精致,像一幅封在雪棺里的画,美的让人心醉,冷的令人望而却步。

他仰头咽了一口酒,问:“你怎么猜的?”

“你哪次不高兴了不是跑到这墙头来,半斤梨花白下肚再回房倒头大睡一觉,第二天便什么事都没有了,”黄子弘凡弯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着回答他,“外人都说王家的少爷书读太多了,读成了个老迂腐,年纪轻轻就一副古井无波的心性。我却知道你比谁人都活的通透,爱戏到了兴头上便上台开嗓唱一段,可如果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欢喜的也不过置之一笑,不理睬就是。”

高杨晃了晃空酒壶,仰头长叹一声,笑着说:你说的对,什么害我伤心了,我便舍弃什么。”

复又低下头看着马背上身姿挺拔的少年,捏紧了手中的酒壶,“阿黄,我要去伦敦留学了。”

黄子弘凡怔了片刻,哑着嗓子问:“可有联系好学校?可有买到船票?"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哪一天走?”

“这些琐事倒是不必担忧,父亲已为我打点好,我只是……”高杨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装在内衬紧贴着胸口的那张船票仿佛燃了起来,将他一颗心烧的生疼。

“高杨。”黄子弘凡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怎么?”

“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跟你讲过,我喜欢你?”

没等高杨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也说不清楚从哪一时哪一刻对你动了心,只是这些年我们一路走来,却好像越陷越深,我总想着等什么时候中国真的太平了,就带着你住到乡下去,我们可以置办一处小屋,添上日常的器具,生活困窘也不必害怕,我从现在就开始攒钱,或者你愿意的话还可以给小孩子上课,不过我猜你多半不想,你此生最怕两件事,一者劳累二者小孩……但也无妨,我打心底里觉得,只要是跟你在一起,这日子便总也过的下去。”

说到此处,他停下来吸了吸鼻子,仰头问:“你觉着呢?”

坐在墙头的人晃了晃腿,一双眼睛明亮的吓人,歪着头笑:“我觉得很好。”

听到这回答,黄子弘凡愣愣的看了他半晌,再开口时声音颤抖:“可是高杨……我不能跟你走啊……我不能跟你走,我也不能求你留下……”

你是王家的长子,可是云家也从来没有逃兵。

大局当下,我自当以己身捍卫祖国,只是七尺之躯,若许国,再难许卿。

“阿黄,我们都长大了。”高杨晃了晃空掉的酒壶,仰头笑起来,“不可能永远站在学堂教室外吹风晒太阳了。”

时有夜色中梨花飘落,扑扑簌簌落在他眉梢肩头,看不清眼角的泪。

 

到伦敦的第二日,高杨就在学校收到了自己的信。

阿昜吾兄,见信如唔。

是黄子弘凡的信,极其详尽的写了他是如何认真的算着他上船的日子和抵达的日子,又贴心的推迟了一天,好叫他将一切暂时安顿之后正好收到这封信。

又问一路上是不是很辛苦,有没有什么趣事,到了那边吃不吃得惯,住的好不好,教授上课是否听的明白。

高杨晚上回了租住的公寓提笔给他回信,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仔细解答。

先是夸奖他将时日算的分毫不差,再说自己坐这么长时间的船其实非常难受,倒是没什么有趣的见闻,只因他总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看书便消磨了整天的光阴。

且是第二天,对这边一切尚还新奇,并未有太大的不适应,但想来日子久了会很怀念北平的饭菜,房东太太对他很好,送了地道的红茶,还告诉他最近的超市该怎么走,教授的课一知半解,想来在国内学的洋文总归带着点口音,同外国的教授不太一样,他尚且需要努力。

那之后他们便时常通信,聊些琐碎的事情,也聊当下时局,偶尔争辩几个学术问题,倒和高杨还在北平时差不多的样子。

最后一次收到黄子弘凡的来信是在第三年的春天,又隔了一段时间,王晰发来电报说,云家四个小的一起上了战场。

又次年九月,他收到噩耗,在邮局外嚎啕大哭。

抱着小女儿路过的金发女人递给他一张纸巾,问他还好吗?

高杨扶着墙,牙齿咬着握的青白的食指关节,点点头说:“我还好。”

 

***

 

下课后高杨很善良的没有拖堂,即使是他执教的这样好的学府,但毕竟是异国他乡,愿意选修他教的中国古典诗词课的学生并不多,他也犯不着和大家闹的不愉快。

披上黑色风衣,拿了放在门后的黑雨伞缓步走进伦敦的浓雾中。

十年前的高杨从没想过十年后的他会这样偏安一隅,在一个和祖国故乡相隔大江大洋的地方做一个普通的中文教授。

既没有烟华十里,也没有黄子弘凡。

伦敦的大雾总是让他想起那一年北平的大雪,他骑马赶往码头,马蹄高扬将满城喜庆的鞭炮碎屑扔在身后。

出城门时恍惚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撕扯着嘲哳着,如同一朵破败的桃花,牵的他心头一阵绞痛。

可回头只见一片茫茫大雪,铺天盖地的白,城墙上隐约立着个人,但是他仔细去看时又什么也没有,倒是城里隐约传来的唢呐昭示着一桩大喜事。

“阿黄这个时候该是在等着他的新娘子了,怎么可能……”

高杨低头苦笑,扬起马鞭继续往码头赶去。

 

终其一生,他都不知道那一日黄子弘凡是真的从府中逃出来了,就为了来送他。

站在城墙上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甚至带着哭腔,却在看到他回头迷茫着张望时,蹲身躲在了城墙后面。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那夜月色下,高杨在墙头黄子弘凡在马上,就已知生离,如今黄子弘凡在墙头高杨在马上,是真的真的死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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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想要评论QAQ

很久很久没有动笔写民国了,很多东西都不习惯,如果看起来觉得别扭,一定要多多包涵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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