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stnut

他们都在一把好年纪里熠熠生辉,是初生而代代不息的光源

【俞亮时光】点解啊(2)

我流ABO 揣球跑

重逢 and 绪哥慌张脸

(白川跟方绪的这条线等我再整理整理)

国际三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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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姓时啊!时光的时!”

 

夏天里盛大灿烂的阳光落在俞亮的侧脸,融化了青年比少时更加深刻些的轮廓线条,他仰着头,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一处,神情似乎很懵懂,无端流露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脆弱感。

 

“你说什么?”他这么问,声音泠泠清清,像是一片还没来得及被人接住就融化成水的雪花,将他与周遭热烈的夏隔绝开来。

 

洪河闭上了自己那张失言的嘴,懊恼的用扇子锤了捶头,就不该把话往这上头说!

 

“不是……我是说……我就是想说你是不是跟这个孩子还……还有缘的?是挺有缘的哈……你看你都多久没跟人下过指导棋了,还是要多关注下现在这些小年轻,都可厉害了,小心你哪天就死在沙滩上了,我跟你说我们道场今年的冲段少年……”

 

洪河整张脸皱的跟天津狗不理似的,平时跟人吹牛扯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那些底气几乎快要在俞亮化不开的沉沉眼神里散尽,两只总是眯成新月模样的笑眼耷拉下去,在被白潇潇瞪了一眼后逐渐没了声音。

 

还是沈一朗主动替他把话说明白:“早就问过了,跟时光没关系,压根儿不认识。”

 

“……噢。”俞亮怔了一下就把头转了回来,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失态只是错觉,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抬眸看向沈一朗:“继续啊。”

 

好像那两个字不过随意一支羽毛从心间划过,连半点波澜也不值得惊起。

 

如果不是见过时光消失后他跑遍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找到人蹲在那家名叫黑白问道的棋馆前手里攥着个款式老旧的儿童手表泪如雨下的狼狈样子,沈一朗大概也要被他此时此刻的风轻云淡给骗过去。

 

好在沈舵主一直就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很明白“该做哑巴的时候别说话”这个粗浅的道理,并不多说,只是执棋接着复盘。

 

“……你这一步错了。”洪河含蓄而不做作的用自己的扇子在俞亮刚刚落子的地方指了指。

 

沈一朗扶额,总有人,他太实诚,大家一起孤立他吧。

 


 

时书一解开领带又松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双肩包松松垮垮的只挂在一只肩膀上,站在道场大门口,皱眉看着一线之隔的地方就没了房屋阴影的庇护,太阳直射在柏油马路上,晃的人脑袋发晕。

 

陪他来的师弟在得到自己再三保证绝不殃及鱼池之后已经迅速开溜,甚至着急到不等自己帮忙拿着手机翻译软件就打车回了酒店,只留下他在这里闻那些被暑气过度蒸发又裹挟了一点夏日特有的烧焦气味的汽车尾气。

 

他有些烦躁,先是抬手揉了自己的头发两把,又扯自己嘴唇上的死皮,还把领带绕来绕去玩的皱皱巴巴,最后才终于像个泄气的小皮球,躲着蹲在廊下,给时光拨了个电话。

 

“妈……”少年干巴巴的声音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时光似乎是用肩膀夹着手机,大概又在鼓捣他那个早就被盗号的围达网账号,声音含含糊糊的:“……你先跟我交代交代你干了什么事儿,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应你这声妈。”

 

时书一的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自己的鞋头玩,明明时光看不见,但他还是下意识的不敢抬头。

 

“就那个什么……”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

 

“而且吧,那鬼还挺会下棋。”

 

“??”

 

“然后吧,那鬼跟我长得还有那么点像。”

 

“???”

 

时书一就这么没头没尾的抛了三句话出来,说完也不敢再出声,连呼吸都收敛了不少,握着手机的手指却不自觉越来越用力。

 

其实少年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上一次跟时光谈起那个狗男人是什么时候了。

 

小的时候倒是老提。被时光拿着把折扇满道场的追着跑,他就一边跑一边唱“小白菜,地里黄,刚出生,没了爹,娘不疼,天天揍”。或者三不五时就要问一次:“妈,妈,我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你啊,你以前肯定没有我爸帅。”

 

这种时候时光就会敲他的头,然后哼哼唧唧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我当年也不能被骗”来。

 

等到年纪再长些了,还是懵懂,但隐隐约约能明白为什么在某些特殊时刻时光明明是看着他的脸可目光却好像直直的穿过了他这个人落在远处,他就不再问了。

 

去年的LG杯决赛依旧是在首尔棋院举行,那一天时书一刚好有一场很重要的棋局去赴约,下到一半的时候雷声轰隆隆从天际滚了过来,原本还以为注定要淋成落汤鸡了,却没想到时光会特意来接他。

 

三十二岁的青年一点也不显老,套了件黄色的连帽卫衣跟浅蓝色牛仔裤,一只手揣在兜里,头发毛茸茸的扫着后颈,皮肤很白,脸颊肉肉的,看起来就让人想伸手摸摸抱抱。

 

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幕里,被氤氲的水汽笼罩,仿佛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融化在其中,这样的时光是时书一没见过的,沉默,内敛,安静的像是没了生息。

 

他把书包顶在头上,一溜小跑钻进伞底,朝时光露出个笑脸:“专门来接我啊?”

 

“啊?”

 

时光像是被他的声音突然惊醒,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不是吗?”少年歪了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睛,“不会吧?真不是啊?”

 

“怎么会?”时光抿了抿嘴,然后只是笑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伞朝他这边倾了一些,“就是来接的你。”

 

冒着大雨一直蹲守的记者突然蜂蛹的挤向大门口,时书一回头望了一眼,催促的用了一点小力气推搡着时光的腰,撒娇:“走啦,比赛已经结束了,过会儿记者更多就更不好走了。”

 

“是啊,人太多了。”时光轻声念叨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附和他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那天的时光实在太反常,吃饭的时候都在出神,连续三次把生姜当成鸡肉送进了嘴里,吓的时书一赶紧把剩下的生姜全挑到了桌上。

 

吃完饭他让时光帮忙复盘白天的棋局,讲到一半突然问:“我爸……是不是也围棋下的很好啊?”

 

时光一愣,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继而挑起眉梢,无波无澜的回答他:“你爸是个工地上搬砖的,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下个屁的围棋啊。”

 

“那我爸是怎么死的啊?”他乘机追问。

 

“哦,脚手架上掉下来了,当场摔得七零八落。”

 

“七零八落是这么用的么……”

 

“闭嘴,看棋。”

 

虽然总感觉他是在瞎扯,但少年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电话里半天没有动静,时书一鼓起勇气又叫了一声:“妈……”

 

“干嘛。”时光这会儿好像没在电脑前了,手机应该是稳稳的握在手里,声音听着正常不少:“早点给我滚回来,留了十道死活题,待会儿做了我晚上回来检查。”

 

本来想问问你要去哪里呀,但是少年实在被他隔着电话都快要实体化的愤怒吓的不轻,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答应下来:“哦……”

 

时光挂断跟自家小孩儿的电话,坐在沙发上愣了会儿神,突然一甩手就把握的已经发烫的手机给扔了出去。

 

卧槽了个乖乖?

 

时书一见到俞亮了?

 

洪河你个憨批啊啊啊啊啊啊!

 

从看到交流的道场赞助商是围达之后他就知道这趟回国迟早要出岔子,临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时书一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会儿只想着小孩儿打从出生起就跟自己长得不像,就算同姓也能用巧合搪塞过去。

 

实打实的忘了时书一这几年五官逐渐长开后越来越朝着一个名为“俞亮”的模板靠拢,忍不住磨牙嚯嚯,第不知道多少次由衷的吐槽——

 

俞亮你个狗比当初撒种子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你家基因是显性遗传啊!

 

三杯水咕嘟咕嘟给灌下去之后时光才勉强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把手机捡起来,输入一个陌生号码,编辑短信,发送。没等多久,收到一条新消息,是一个地址,离他们住的酒店不算远。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他对着镜子给自己重新换上一张新的抑制贴,拿上外套和雨伞,准备去赴约,抬手扶着门把手才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力气去推开这扇门。

 

他浑身都在发着抖,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去把额头抵在手背上,泪如雨下。

 

这些年,他偶尔也会想起从前,十七岁的夏天,道场的棋室里空调不疾不徐地吹着冷风,夕阳斜照,留下三三两两的剪影斜靠着窗柩,死活题很难对局总是输却很少有抱怨。

 

那个时候的一天很长很长,即使早上六点就要起床打谱,也还有时间再塞两个奶黄包在嘴里,太阳刚好出来,刺的人睁不开眼,晚归时脚下踩着的星辰也是现在见不到的明亮。

 

那个时候他和洪河沈一朗住一间宿舍,风扇在头顶吱嘎作响,宿舍关灯之后还要聊很久的天。会说白天的对局,说大老师骂人的话又出了新花样,说自己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洪河的扇子一展就是一段活灵活现的评书现场。道场的地址不算市中心,经常会在半夜断电,热的睡不着,就把宿舍的窗户打开,听着沈一朗在耳边一直叨叨心静自然凉。

 

那个时候他们也会因为一次比赛的机会较劲,会很傻气地认定一些事理,笨拙而又认真地去暗恋一个人。

 

计较的算起来,才觉得真正跟俞亮相处的时间算是少的,最亲密大概要算备战北斗杯的时候,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对他们两个时有时无的默契毫无信心,经常焦躁的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萨摩耶,每天端着个水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拖鞋发出一连串啪嗒啪嗒的声音。

 

俞亮是那种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但也忍了他不少,实在受不了了就带他去黑白问道。

 

棋馆的小侧门出去有一条旧居民巷,他们搬两把躺椅,就躺在那里吹风晒太阳,绿色的枝叶和白色的七里香投下一片阴影落在身上,胖胖的橘猫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蜷缩在脚边,他只需要侧一侧头就能看到旁边少年清隽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上像是停驻着金色的蝴蝶。

 

这会儿是不会再聊围棋的,他拉着俞亮兴致勃勃的炫耀自己的四驱车,大言不惭要不是中途拐来下围棋现在指不定也在别的地方放光发热了。

 

这些话虚虚实实,他一边说一边抬眼去看俞亮,恰好能撞进他眼底的柔波,声音忽然就小了下去,尾音渐不可闻,只留下一对红红的耳朵。

 

大部分时候俞亮都是安静的听着,唯独一次俞亮主动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说到一半,转头看见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亮亮的听的很认真的样子,忽然就笑着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不会讲故事,还是等以后我妈讲给你听吧。”

 

当时年少,太莽撞,故事听到一半没了下文他还不高兴了很久,以至于到分开之后好几年,他偶然想起,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俞亮当初,大概也是想过要跟他结婚的吧。

 

真是可惜了。

 


 

俞亮没留在道场吃午饭,正好白川说要去找方绪,就顺路捎带着他回俱乐部,两个人在路上谈了几句这次交流的事,气氛还算融洽。

 

围达G.C的基地还在原来那个地方,方绪年年都在嚷嚷要换个大点的办公室,最好再备个休息间里面弄上全套的设施,实际上金主爸爸的资金一到手,就先给刚进队的年轻队员们落实了住处的事。

 

以前总是他嫌弃白川为了学生付出太多,可如今换了自己站在高处看着那一张张鲜活的脸,忽然就懂了桃李春风是如何来之不易。

 

俞亮体贴的在方绪的办公室前停下脚步,白川朝他点点头又挥了挥手算是道了再见,转身推开磨砂玻璃门,里头的谈话恰好就这么传了出来——

 

“绪哥,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孩子的事。”

 

俞亮在这声音入耳的一刹那就愣在了原地,他猛的转头朝办公室里看去,十五年来连甚至不曾入他梦乡的时光就活生生的立在他眼前,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却无力喊出那个名字。

 

穿了件浅色T恤看起来跟个大学生差不多的青年站在方绪桌前,有些局促的垂着眼睛,声音倒是挺大,像是要盖着自己的心虚。

 

他原本以为他们此生都不会再重逢了,可重逢却来的这么让他措手不及。

 

白川顿时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无措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方绪已经注意到了他,可还没看到落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俞亮,只以为白川是怕打扰了自己在谈事,只是抬手示意他没关系。

 

时光大概是太紧张了,毫无所察,抬手摩挲着自己的鼻梁,声音瓮瓮的:“还有啊绪哥,能帮我先瞒着……俞亮么?”

 

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再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居然是他来跟自己的师兄谈孩子的事,还要瞒着自己,俞亮扯了扯嘴角,眼圈忽然就红了。

 

白川想松手再把门关上又不敢,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想再拍拍俞亮的肩膀,可那只手抬起来了就总也落不下去。

 

方绪的这个宝贝亲师弟,他一直是知道的,打小就过的顺风顺水,父亲虽然严厉但是对他诸多教导,母亲总是心疼就要格外的照顾溺爱些,外头还有方绪这个师兄替他挡着、撑着,那些麻烦的、琐碎的、难堪的事情全都一力担下还不让他知道,三十三年的人生路走到现在,栽过的跟头也就那么两次。

 

第一次,九岁那年,跟时光下了两局棋,输的很惨,之后一个人倔强的跑到韩国学了六年棋,小小年纪独自在异国漂泊的苦也咬着牙吃了下来。

 

第二次,十八岁那年,跟时光下了一局棋,赢得漂亮,第二天时光就人间蒸发,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切断和所有曾经好友的联系,从此杳无音信。

 

今天大约是要算作第三次了。

 

三次,栽在同一个人身上。

 

还真是,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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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写吧


分开的原因会讲,孩子怎么来的也会讲


大纲拉的蛮长的,还有一些除了感情线我私心想写的东西


但是真的好忙……………………


还是想要点反馈(乖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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